漫谈人文经济学与研究型审计

漫谈人文经济学与研究型审计

——由无锡民族工商业人文胜迹想到的

□杨百海

　　“文化很发达的地方，经济照样走在前面。可以研究一下这里面的人文经济学。”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既提出了人文经济学的命题，也对从事经济监督工作的审计工作人员具有启发意义。无锡既多山水人文，又富工商人文，尤其是无锡作为中国民族工商业的发源地之一，人文繁盛、经济发达，与工商业发展相伴相生的人文胜迹数量很多。审视贯穿其中的人文理念和经济思维，“养成了历史思维、辩证思维、系统思维、创新思维的习惯，终身受用”。

　　审计部门作为政治机关和经济监督部门，为履行好服务高质量发展首要任务，在深入走好研究型审计必由之路的过程中，统筹开展人文经济学研究和审计干部思维能力养成提升是有益和可行的。无锡审计部门在开展文化遗产保护和文化产业发展资金相关审计工作中，立足主责主业强化经济监督，也深化了对民族工商业发展的人文经济学理解。本文拟以无锡几处民族工商业人文胜迹为切入口，尝试思考其对新时代人文经济学和审计监督工作的启示。

　　■小中见大、见微知著，由看到问题到看到希望

　　无锡梅园依山而建，始建者是荣宗敬、荣德生兄弟，在建园之前，荣氏兄弟在无锡创办了茂新面粉厂。据相关资料记载，荣德生曾在广东三水河口厘金局工作，看到了外商进口面粉以侨胞食用为名而免税、实则行销国内的问题，同时也看到了城市居民对机制面粉需求巨大的商机。荣氏兄弟在家乡无锡创办了第一家面粉厂，并不断发展壮大，逐步成长为民族资本实力最大的实业巨头。

　　由看到问题到看到希望，是荣氏兄弟创业之初给予我们的人文经济学启示之一。由看到问题到看到希望，同样适用于审计工作。2022年，无锡审计部门针对国有资产总量大、精益管理存在不足、资产领域微腐败问题多发的情况，组织开展了市级行政事业单位、市属国有企业和基层乡镇（街道）三个层次的盘活“三资”系统性审计，助力市政府开展国有资产清理盘活行动、研发上线国有资产管理系统，既促进了当年增收20多亿元、增加确认资产100多亿元，又压缩了寻租空间、保护了一线干部。又如，2023年无锡审计部门针对医疗领域、EPC项目的政府采购招投标专门开展了审计调查，发现了个别采购项目前期调查不到位、招投标流于形式、最后采购价格远高于同时期、同类采购价格的问题；结合当年政府采购总规模和预期可以降低的价格比例进行测算，反映出控本节支存在相当大的空间，推动市政府和相关地区、部门加强了对这些领域的监督管理，并通过系统治理、整改提高取得了积极成效。

　　■由小知大、晓之以理，由具体问题到一般规律

　　无锡蠡园系湖滨名园，始建者是王禹卿。据相关资料记载，他在建园之前曾与荣氏兄弟在上海创办福新面粉厂，同时也在家乡无锡投资了诸多实业，因仰慕商圣范蠡而以蠡园名其园。《齐民要术》中收录了范蠡的《养鱼经》，今天读来仍觉其对诸业发展的规律性认识大有启发意义。

　　如，范蠡在回答齐威王之聘时说，“夫治生之法有五，水畜第一。水畜，所谓鱼池也。以六亩地为池，池中有九洲”。结合当下各地培育新质生产力的方向，可以想到科创型企业发展和科创载体问题：科创载体未必要大，但应具备适合科创型企业成长的“九洲”；“至四月内一神守，六月内二神守，八月内三神守……鱼满三百六十，则蛟龙为之长，而鱼将飞去，内鳖则鱼不复去”，由此想到在孵化科技型中小企业时，应适时提供专业化跟踪服务，以免“鱼将飞去”。

　　由具体事务到一般规律，是范蠡《养鱼经》给予我们的人文经济学启示之一。审计同样需要加强研究。在近年来实施的科创载体运营管理情况审计调查过程中，无锡审计部门不断深化对科创型企业成长的规律性认识，提出了建立科创载体标准化服务清单、个性化服务菜单、复合化评估表单以及加强科创和金融合作、跑赢科创新赛道的建议，得到了市委市政府和相关部门单位的高度重视，科创载体的运营质效正在不断提高，科创型上市企业正在不断涌现。

　　■小城大市、治之以专，由问题所在到潜力所在

　　薛府花园地处梁溪老城，是无锡薛氏家族的世居之地。据相关资料记载，薛家创办的永泰丝厂，前30年由薛南溟主持，最初因经营不善、亏损甚巨，后聘请技术和管理专家，创出了获万国博览会“金象奖”的名牌丝，规模因此不断扩大。后20年由薛寿萱主持，先后聘请专业技师、引进欧美和日本设备，改进技术管理，外销生丝一度占上海出口总数的50%，直至抗战期间。

　　由问题所在到潜力所在，透过薛家创业发展的历史过程，我们可以得到相应的人文经济学和审计启示。通过治之以专、革之以新，不断创造新的效益增长点，这是永泰丝厂给我们的第一条启示；重用、信任和尊重人才，以经营业绩“说话”，这是永泰丝厂对职业经理人管理的第二条启示。近年来，无锡审计部门结合国有企业经济责任审计项目，针对国有企业的对外投资管理和职业经理人管理等典型问题，向市委、市政府提出了相应建议并得到了高度重视，并采取了相应措施，后续审计部门将在持续关注成效的基础上深化研究。

　　■创业多艰、其命惟新，由风险防范到持续治理

　　无锡惠山之麓，与工商人文相关的胜迹众多。龙光塔，始建于明朝，近现代以来荣家祖孙先后捐资修缮，最近的一次是在2018年由荣智健先生捐资修缮。荣智健先生曾担任董事局主席的中信泰富，于1993年合资创办兴澄特钢，走专精特新之路，该公司2023年成为全球特钢行业的首家“灯塔工厂”；而在2008年，中信泰富投资外汇衍生品亏损之事也曾让人唏嘘不已，据有关资料显示系投资于收益与风险不对等的期权合约、而内部控制不到位导致风险爆发，荣智健先生也因此辞去在中信泰富的职务。创业发展，既要依靠创新、走向未来，也要防范风险、守住当下，这是立于重修之后的龙光塔下睹物思人得到的启示。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化的力量，或者我们称之为构成综合竞争力的文化软实力，总是‘润物细无声’地融入经济力量、政治力量、社会力量之中，成为经济发展的‘助推器’、政治文明的‘导航灯’、社会和谐的‘黏合剂’”。审计干部要做到“以审计精神立身”“以创新规范立业”“以自身建设立信”，就必须重视思想文化建设，因为“思维能力是人类认识世界、改造世界能力的最直接体现”。行走在无锡的山水人文、工商人文之间，以研究型审计的思维，对地方人文、经济进行历史思考、辩证思考乃至系统思考，往往可以有所得，这是无锡前辈乡贤留给我们的一种宝贵财富。

　　（作者单位：无锡市审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