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歌王”已去“新吴歌”谱新曲

一群无锡娃一曲《无锡叫卖》唱响长三角

　　“吴歌王”已去“新吴歌”谱新曲

　　张月/文

　　今天一早，滨湖区胡埭中心幼儿园的老师卞佳佳将带领17名大班的孩子前往昆山参加第三届“巴城杯”长三角民歌邀请赛。两年前卞佳佳曾经带孩子们参赛，那时在她的老师、国家级非遗传承人、“吴歌王”张浩生陪同助阵下一举夺冠。两年后，“吴歌王”已逝，无锡孩子们唱着“新吴歌”再“战”长三角。

　　胡埭中心幼儿园有个吴歌创作团队

　　“太湖蠡湖水天堂，锡山惠山好风光，吴歌大家天天唱，无锡真是个好地方！”昨天，胡埭中心幼儿园一间教室里，卞佳佳跟孩子们抓紧最后的时间彩排新吴歌《无锡叫卖》，卞佳佳以一句吴歌开头，身着蓝印花布衣的“小贩”们拐着篮子，推着车，依次登场，“茉莉花、杜鹃花，花阿香啊！香个！削刀、磨剪刀，阿亮啊？亮个！啊有坏个棕棚修啊？藤棚啊要修啊？惠山泥人、油面筋，糖醋酱排骨，无锡小笼啊要吃啊！修阳伞、补套鞋、爆糙米喽！啊灵啊！灵个！”卖花卖糖粥的、磨剪子镪菜刀的、修补东西的……操着吴方言的童声叫卖，一下子把人们“唤”回到无锡老街，老街上的旧时场景和浓浓的无锡味道勾起了无数人的乡愁。

　　卞佳佳2010年起开始跟张浩生学吴歌。当时，家住胡埭的张浩生以胡埭为中心四处奔走传播吴歌文化。张浩生在给胡埭地区的老师们做培训，教唱吴歌的过程中，音乐专业出身又对吴歌感兴趣的卞佳佳脱颖而出。在跟张浩生学习了两年后，2012年起，胡埭中心幼儿园开始尝试进行吴歌教学。在园长惠亚芳的支持带领下，幼儿园专门成立了吴歌创作团队，由副园长许红、老师周艺群和卞佳佳担任主力。许红指着幼儿园会议室上挂着的“基于吴文化的‘童心嬉乐’园本课程开发研究”横幅说，“喏，这是我们一直在做的功课，本周四结题，吴歌是我们园本课程中的重要内容”。

　　吴歌加童谣让无锡孩子爱上新吴歌

　　《无锡叫卖》于4月初完成创作，前半部分用吴方言再现旧时景，后半部分用普通话反映新生活，还有ＲＡＰ元素，是创新了的新吴歌。自打跟张浩生学起吴歌，卞佳佳她们就琢磨着如何便于孩子接受，经过不断地教学实践，老师们开创性地把吴地童谣融入教学中，改编了一批适合孩子们传唱的新吴歌，研发出富有园本特色的吴歌课程，还成立了“吴歌坊”特色工作室。惠亚芳告诉记者，胡埭中心幼儿园的孩子有三分之一是新市民子女，这次去参加民歌比赛的17个孩子中，新市民子女占到了一半。“即便是无锡本地的，很多孩子也大都不会说无锡话了”，因此，在许红、卞佳佳她们看来，教孩子们唱吴歌要讲究方式方法。

　　胡埭中心幼儿园给中班、大班的孩子们“开小灶”，两周一次教孩子们学吴歌、唱童谣，学说无锡话。“刚开始教时，孩子们不会说，不敢说，一旦有了氛围，孩子们的语言接受能力是很强的，学得很快，很像，也很喜欢。”孩子们学唱吴歌、吴地童谣的进度让许红感到吃惊，而让“孩子们各个都会说，都会唱”更是许红她们的愿望。2014年，胡埭中心幼儿园编创的情景剧《吴歌声声》　为无锡捧回了“巴城杯”长三角民歌邀请赛的一等奖。再次作为无锡的代表受邀参赛，整个胡埭中心幼儿园都为之振奋，老师们觉得，能跟省内外16支实力派民歌队同台竞技，是难得的学习机会，更重要的是新吴歌能走出无锡得以唱响。

　　“吴歌王”不在“吴歌三进”不会断

　　遗憾的是，“吴歌王”张浩生再也不能跟孩子们一展歌喉了。去年10月，不到70岁的张浩生突发脑溢血离世，张氏吴歌成为绝唱。虽然张浩生不在了，但胡埭地区的吴歌进社区、进校园、进企业“三进”活动不会中断，镇里正想方设法做好吴歌的社会传承。这次跟孩子们一同前往昆山的，除了幼儿园的老师，还有胡埭镇文化站站长张敏、无锡非遗保护中心的工作人员。张敏告诉记者，从市里到镇上都非常重视吴歌传承，目前，他们正准备在胡埭选择合适的社区作为吴歌传承点。而之前张浩生曾辅导过的胡埭中心小学、无锡市立人小学等胡埭地区校园，也都以吴文化传承为己任。“吴歌三进”将在胡埭地区有序开展。

　　胡埭镇文化娱乐城的三楼，原来的“浩生法治吴歌创作传承工作室”就在这里。2012年，为推广普及吴歌，张浩生组织胡埭当地十多位热衷普法宣传的吴歌爱好者组成了“法治吴歌”工作室。在张浩生的带领下，成员们用原汁原味的老调子，配上易于现代人乐于接受的新歌词，创作了“劳动法是保护神”、“社会治安靠全民”、“酒后驾驶害人精”、“中国梦是人民梦”、“敬老爱老廿四孝”等70余首贴近百姓、关注民生的法治新吴歌，他们还定期出版《法治吴歌集》免费发放给市民。如今，张浩生走了，工作室能否继续运转？张敏说，目前他们在积极协调相关成员进一步筹划，“法治吴歌”是张浩生的心血之作，也是胡埭的特色，传承工作不会丢掉。

　　吴歌传承很特殊　需要多些“卞佳佳”

　　2013年3月25日，本报A8版《吴歌，在濒危中重新唱响》一文关注了无锡国家级非遗项目吴歌传唱人少、歌手登台机会少等吴歌传承难题，并提出了创作新吴歌，让吴歌进校园、进社区，抢救、发掘吴歌资料等对策。报道提到在“吴歌王”张浩生的带领下，滨湖区胡埭镇掀起了一股学唱吴歌、研究吴歌的热潮。作为一种用吴地方言演唱人们生活中所见所闻的一种艺术形式，吴歌自古至今都是口口相传，正因为吴歌并非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物，不像泥人、锡绣、竹刻可以产生商品价值，再加上过去没有先进的录音设备只有文字记载，因此，吴歌传承面临很多问题。

　　如今在无锡，吴歌项目只剩下省级传承人唐建琴，市级传承人华祖荣年事已高。张浩生生前曾提出，吴歌传承一要靠保护，走访吴歌传唱者和老艺人，尽可能多地掌握无锡地区的吴歌资料，摸清家底，梳理发展史，从而制定出更为详尽和完善的传承方案；二要靠传承，培养一批能够快速掌握老艺人传唱技巧的专业传承人，使其能用专业的教育方式将吴歌传至下一代，同时又能走进社区、企事业单位，培养更多的吴歌爱好者，使吴歌在发展中得到保护。张敏透露，他们十分看好年轻有实力又热爱吴歌的卞佳佳，她是很好的吴歌传承人选。卞佳佳则表示，张浩生老师不在了，当徒弟的很有压力，她会跟同事们一起尽心尽力，吴歌不能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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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锡人需要知道吴歌

　　无锡是吴歌的发源地、中心地之一。吴歌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史载自泰伯奔无锡梅里首建“句吴”并“以歌教民”以来，已有3200多年的历史。吴歌是文学史上对吴地汉族民歌民谣的总称，吴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南北朝乐府中就有《吴声歌曲》，郭茂倩的《乐府诗集》中云：“《晋书·乐志》曰：吴声杂曲、并出江南……”《陈书》载：“讴歌所往……自求泰伯矣。”明末学者徐树丕说：“……宝卷、戏曲大多从吴歌来，四方歌者皆宗吴门矣。”

　　吴歌就是这样的艺术“活化石”，是我国吴语方言地区广大劳动人民在长期劳动和生活实践中，用集体的智慧和艺术创造的一份极其珍贵的口头文学遗产。吴歌口口相传，代代相袭，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是研究方言的重要资料，更是艺术创作可借鉴的丰富源泉，在我国文学史上占有特殊地位。（配图由胡埭中心幼儿园提供）